纯爱战士chako

🍥🌸洁癖
拒火官配
狗与士凛人禁止入内

【罗曼咕哒】痛觉延迟

不是很明显的罗曼咕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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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这样可不行哦。”

 

达芬奇•lily对着藤丸立香语重心长的时候她正百般无聊的瘫在床上,左臂被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固定住无法动弹,于是她只能盯着自己的右手手背发呆。在那个唯一没有被黑色手套覆盖住的位置残留着一块暧昧而模糊的红色淤痕,勉强还能看出曾经是一个盾形的图案。

 

“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体型娇小的少女看着床上人心不在焉的样子,恼怒地在藤丸立香短裙下的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藤丸立香顿了一刻才迟缓地反应过来眼前的从者正在生气,于是挣扎着直起身来,有些尴尬的摸着头。

 

“呃…我的意思是,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吧。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是说从你最近几次任务的受伤情况和体检报告表露出来的痛觉减退的问题。”达芬奇•lily叹了口气,左手拿着的报告被卷成筒,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手心。

 

“疼痛可是非常重要的感觉哦,是机体在向大脑发出警戒求助的信号,让你知道哪个位置出了问题。如果不能清楚的感知到疼痛的话不就没法及时对伤口进行治疗了吗,你要认识到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立香。”

 

她用手里的报告轻轻拍了拍藤丸立香被捆绑成木乃伊的胳膊,又指了指大腿上刚刚被她掐出来红印子。

 

“就像刚才,就这儿。你就不觉得痛吗。”

 

藤丸立香诚实的摇了摇头,偷眼看着达芬奇•lily逐渐垮下来的脸色急忙又补充一句。

 

“好吧…还是有点感觉的,只是完全可以忍受罢了,你也没有多用力不是吗。”

 

达芬奇•lily有些挫败的看着她,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是这五分钟内的第二次了,她平时可不是一个悲观的从者。

 

“人不能一直忍受下去啊,立香。”

 

“就这么决定了,你得开始接受疼痛恢复训练。”于是她这么说道。

 

 

 

 

 

达芬奇•lily从房间里出去了。藤丸立香靠在自己的床背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斜睨向房间的角落。

 

“人是不能一直忍受下去的——你觉得这话好笑吗,医生。”

 

迦勒底前所长代理,罗玛尼•阿基曼的幽灵,或者说是藤丸立香的幻觉。不管他的本质是什么,那个人就默默的以一种双手插兜的放松姿势站在墙边,他并没有看藤丸立香,也没有回应藤丸立香的话,而是在打量他身旁的那株盆栽。

 

那株盆栽是玛修放在那里的,她执意将藤丸立香在彷徨海的卧室装饰得和迦勒底的一样。

“绿色能让人的心灵放松对吗,前辈。”

 

玛修•基列莱特满意的看着茁壮生长的植物。于是藤丸立香又开始保持着每日给它浇水的习惯,如果盆栽枯萎了玛修大概会伤心,而她不想这样。玛修•基列莱特的眼泪带给她的痛感可要比达芬奇刚刚掐她那一把鲜明得多。

 

 

 

 

 

“你宁愿看它也不想看我。”

 

藤丸立香语气平淡的指控着这一点,但罗玛尼•阿基曼并没有因此就抬起头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冲过去把那株重要的植物踹烂,当然她并没有这么做,她也没有尝试走过去狠狠推他一把,这早就被证明了是无用的,她只能从他的身体中穿过,然后碰到冰冷坚硬的墙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藤丸立香开始能够在房间里看到已经死去(准确的说是被抹消了存在)的罗玛尼•阿基曼。一开始她甚至会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只是盯着角落的那个人,生怕某一刻他就会消失不见。而男人的幻影从来不曾看向她,他总是看着那盆盆栽,或是看向窗外,或是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盹,就像从前在医务室偷懒那样。

 

他从不看她,也不回应她,即使藤丸立香站到他面前他也只是垂着眼帘,仿佛藤丸立香才是那个不存在于此的人。而她拿他毫无办法,对一个早已死去的幽灵,她还能怎么样呢。

 

起初藤丸立香以为自己疯了,但后来她逐渐习惯了房间内另一个人的存在,毕竟罗玛尼•阿基曼的幻影和她两不相干,并没有进一步影响她的生活,于是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件事。

 

人类最后的御主,迦勒底的希望——藤丸立香脑子出了点问题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好,她面无表情的想着,虽然照目前的情况就算她真的疯了也得继续拯救世界,毕竟暂时还找不到能顶替她的人。卡多克大概可以,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

 

 

 

 

 

藤丸立香不再去管角落里的幽灵,她有些困了,于是她慢吞吞的脱去身上的礼装准备睡觉。一只手无法活动让这个过程变得有些困难,她用牙齿叼住右手手套的边缘,然后用力往另一头拉扯,一鼓作气地将它扯下来,然后呸地把手套吐在一边。

 

她的右手裸露在空气里,不用去看藤丸立香也知道上面布满了瘆人的牙齿印——她自己咬的,另一只手也一样。藤丸立香认为极地作战服的好处就在这,有一双手套可以让她遮盖这些痕迹,免得吓到别人。

 

藤丸立香从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就开始感觉不到痛楚——大概是人理冻结之后。与其说是感觉不到,不如说是因为习惯了而可以忍受。有人会把呼吸喝水排泄当做什么特别的事吗,痛觉对藤丸立香就是如此,在这可怕的习惯中她逐渐开始不太能感受到疼痛的存在。而这样的状况给她带来的另一个坏毛病就是啃手,她需要能在情绪不稳定时能让她清醒过来,能让她明确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的途径。伤害身体的其他部分太容易被发现了,而手部被手套遮掩住明显是最好的选择。她必须非常用力的咬自己的手才能感到刺激大脑的痛意,偶尔甚至会渗出血来。

 

折腾了半天她实在是累了,藤丸立香有些费劲的钻进被窝里,她抬眼朝角落里扫了扫,果然罗玛尼•阿基曼没有在看她。

 

人不能一直忍受下去。

 

在沉重的困意中达芬奇•lily的话又朦朦胧胧的浮现在她耳边。

 

人不能一直忍受吗?罗玛尼•阿基曼没有忍受吗,他没有忍受到死吗。藤丸立香就不可以忍受吗,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藤丸立香闭上眼,她很快就睡着了,没有做梦。

 

 

 

 

 

任务结束之后藤丸立香照例到彷徨海的医务室治疗。这次随行的都是专精战斗的从者,于是她的伤口也只是草草做了止血处理,并不很仔细的包扎着。

 

今天值班的是美狄亚。女魔术师在愈合了藤丸立香身上可见的受伤之处后并没有急着让她离开,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藤丸立香有些坐立不安,对面从者的眼光让藤丸立香怀疑她是否还有窥探人心的魔术。

 

“Master最近状态真的很不好啊,不考虑好好休息一下吗。受伤也越来越频繁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哦。”

 

“可是目前的状况不太允许人休息吧,受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以我的能力只能在靠近大家的地方战斗嘛。”

 

她干巴巴的回应着,心里感到挫败。

 

是了,她没有办法回避这一切,就像以她的能力甚至无法远离从者作战。藤丸立香到底还是和其他魔术师不一样的,她永远无法摆脱自己作为普通人的一面,作为普通人的脆弱和无能。她的人生被两次砍断,一次在爆炸后熊熊燃烧的中庭,一次在如丧家之犬般逃离迦勒底那天。她一边急于适应当下的处境一边又徒劳的想抓住些许过去的影子,于是藤丸立香的人生在被砍断后还连着一堆皮肉碎骨,悠长的痛意在时间消磨下变得暧昧不清,难以感受到。

 

美狄亚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还算是个孩子的御主,她强硬的拉过藤丸立香的手,不顾她的挣扎褪去她的手套。

 

少女的手上重重叠叠的都是牙齿的痕迹,而她的脸上窘迫的像是随时要夺门而出。

 

美狄亚牢牢的拉着她,虽然只是Caster但摁住人类御主的力气还是有余裕的。在魔术的施放下藤丸立香的双手很快就恢复了光滑,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惨不忍睹。

 

“Master,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不是吗。就像我,还能和年少时的自己共处一室。我已经可以正视过去的自己了,你还要多久才能接受你想要舍弃的那一部分呢。”

 

魔术师难得温柔的抚过她的额头,像很久很久以前另一个人做的那样。

 

藤丸立香恍恍惚惚的想起之前在美狄亚这里做的疼痛训练,魔术师用针轻刺她的皮肤,保持着不会出血的力度,询问她是否疼痛。

 

“你要接受疼痛这回事,这不代表你是软弱的。意识到自己是会感到痛的,是不能一直忍受的,也是很有必要的不是吗。”

 

 

 

 

 

藤丸立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就垂着头坐在床边。其实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好了,不知为何她却依旧感到隐隐约约的疼痛。

 

有个影子落在她的身前,她抬起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从来没有离开过角落,没有看过她的幽灵罗玛尼•阿基曼就蹲在藤丸立香的身前,翠绿的眼睛专注的盯着她。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然后试图用双臂拥抱住她,就像他曾经做的一样。

 

藤丸立香像被重击了腹部一样整个人用力蜷缩起来,脸紧紧地贴着膝盖。胸口像爆炸了一样被难以忍受的感觉充满甚至要裂开,使她从喉咙里硬生生的挤出悲鸣。

 

折断骨头,贯穿肢体,割裂灼伤皮肤。疼痛感像被延迟了一样降临在她身上。藤丸立香困难的呼吸着,四肢僵硬发麻。

 

在这姗姗来迟的痛感中藤丸立香模糊的想起她两次被砍断的过去,想起她曾经在受伤后哭得惨不忍睹,然后被粉色头发的男人手足无措的拥抱住安慰的场景。想起更远的时候,她学自行车时摔倒擦破皮,瘪着嘴满脸挂着眼泪等着不远处的父母奔跑过来揽住自己。

 

她曾经是这么怕痛的吗,她应该是无法忍受一切的吗,这难道不是错误的吗。

 

“你既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术师,也不能像罗玛尼•阿基曼一样做一个可以一直忍受的人。就算你选择不看那个懦弱而平庸的自己,她也始终存在在这里,你永远无法摆脱她。”

 

有一个声音贴着她的脸悄悄耳语,诅咒般的话刀子一样捅进藤丸立香的身体里,把那个可怜的,抓着那点过去的残片不肯放手的她搅得粉碎。

 

罗玛尼•阿基曼的虚影张开双臂把她拥住,像是在尝试抚平她的痛苦,但她无法感觉到他的手落在她身上,因为在旁人看来根本没有人拥抱她。

 

藤丸立香在这延迟的疼痛中精疲力尽地抬起头,发出哭泣般的哽咽,她咬牙切齿的不知道是在对幽灵罗玛尼•阿基曼还是在对曾经的自己说。

 

 

 

 

 

“…我绝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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